《督主可曾愛過誰》章節試讀:
夏日午後的公主府,如同睡去一般,安靜的只剩蟬鳴。
龍腦香淡淡的霧氣在寢殿里暈開,垂墜的紗簾微微隨風而動,那位披着紗衣,側卧在貴妃榻上的妙人兒,玲瓏曲線便在簾後若隱若現。
「你來啦。」
長長的睫毛掀開,語氣有些慵懶,還抿了三分笑意。
「你們都下去吧,我與督主大人,有要事商議。」
婢女們魚貫而出,大門也隨之關上,偌大的寢殿里,頓時只剩了一男一女。
「微臣見過大長公主,公主長樂未央。」
男子抱拳,微微躬身,在距離貴妃榻不遠不近的距離站定。
他垂着眸,臉上沒有半分表情。
「我不叫你來,你便躲着不見我是不是?」
貴妃榻上的女子側撐着下巴,語氣似有嬌嗔。
錯愕之色一閃而逝,男子直起身,看向女子的表情帶了幾分玩味:「公主如此質問,微臣惶恐。」
「惶恐?
我看你哪裡有半分惶恐。」
女子丟了記白眼給他。
男子前踏半步:「公主鳳儀萬千,如同天上明月,合該眾星相拱。
惹得公主不悅,誰人不惶恐?」
女子輕哼一聲,賭氣似的轉過身去背對了人:「平日里,你也是這樣花言巧語,哄的皇后心花怒放吧。」
男子微微一笑,朝貴妃榻靠近了幾步:「公主這是……吃醋了?」
女子抿唇,不語。
若是不明就裡的人看到這一幕,恐怕會以為,大長公主在與錦衣衛都指揮使私下**。
遣散了殿內宮人,只怕接下來還要做什麼不能見人的事。
可誰能想到,幾個月前,兩人還爭鋒相對,氣焰相交,似乎都恨不得將對方處之而後快。
其實兩人的交鋒,早從先皇時期便開始了。
先皇是大夏朝開國幾百年來,唯一的一位女皇帝。
自先皇登基,清除叛逆的聲音便從未停止過。
鎮撫司,便是先皇登基之後,為穩固皇權建立的新機構。
當年先皇病重,朝堂蠢蠢欲動之際,錦衣衛督指揮使卓景然橫空出世,緝拿了一大批「亂臣賊子」。
詔獄之中血流成河,頓時鎮住了所有人的不軌之心。
自那時,直屬皇帝的鎮撫司,便隱有壓六部一頭的跡象。
而大長公主南宮盈,是先皇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兒,先皇在世時便極為受寵,時常參與政事,甚至曾替先皇監國。
後宮之中,身份尊貴無人能出其右。
在大長公主眼裡,現下已穩坐大夏第一權臣之位的卓景然,是皇權穩固最大的障礙。
或許在卓景然眼裡,這位風姿綽約卻巾幗不讓鬚眉的大長公主,也是他權臣路上最難搬開的絆腳石。
「督主大人的醋,可不好吃。」
南宮盈懶懶回身,眼尾的餘光掃過卓景然似笑非笑的臉,「皇后娘娘若是知道,你我二人如此密室私會,恐怕要再派一次刺客,且這回非要了本宮性命不可。」
卓景然與皇后有苟且,是佑京城貴族圈子裡人人不敢閑話,又最讓人興奮的八卦。
卓景然自知南宮盈是故意出言譏諷,卻未反駁半句。
「公主此言之意,前幾日那名刺客,是皇后娘娘派來的?」
卓景然垂了垂眸,「人還在詔獄裏,並未吐口,公主是從哪裡得的消息?」
「這消息……不是卓大人剛剛告訴本宮的嗎?」
南宮盈抿唇一笑,「卓大人記性怎麼變差了,才說過的話,轉頭就忘。」
卓景然眉梢輕挑。
怪不得今日擺了這樣的陣仗,連美人計都用上了,原來是在這兒等着。
「公主的意思微臣明白,只是微臣還需得拿到實證。」
卓景然故意又靠近了些。
他此時已經站在貴妃榻之前,低頭就能看到大長公主盈着笑意的俏臉。
但他也同樣發現了,大長公主雖然笑着,可她那雙眸子里,卻盛着和龍腦香一樣,略顯冰涼的氣息。
「實證?
卓大人別說笑了,鎮府司的人,什麼樣的實證拿不到。」
南宮盈被卓景然這樣居高臨下的看着,忍不住飛快蹙了下眉,乾脆起了身,不再看他,語氣卻依然是軟糯的,「人進了詔獄,你想讓他說什麼,他還能不說嗎?」
卓景然盯着南宮盈看了幾秒,乾脆蹲下身子,忽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指。
「公主想讓那刺客說什麼?
還請公主明確示下。」
帶着老繭的手指,在柔嫩香滑的手背上微微摩挲着。
卓景然挑起眼眸,望向南宮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