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桌前,一時寂靜。
周隨遇抬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而一邊宸意拉了拉沈安安的衣角,大大的眼望着她:「娘,離婚是什麼?」
沈安安溫柔回:「就是咱們和爹爹、奶奶分開住。」
宸意正想問為什麼要分開住。
周母回過神,雙手叉腰滿臉的怒氣。
「沈安安,你憑什麼說離婚?
就憑你那個美國老爹嗎?
我告訴你,就算要離婚,也是我兒子休你,我警告你,宸意是我們周家的種……」周母一說話就是炮仗。
周隨遇不覺皺眉:「不要說了,娘,你帶着宸意先回房,我和她談。」
周母雖然囂張跋扈,但是最聽兒子的話,抱着宸意進了屋。
屋外。
只剩下周隨遇和沈安安兩人,一時間誰也沒開口。
他深邃的眼眸深深地看着沈安安:「你又在鬧什麼?」
鬧?
沈安安喉嚨一澀,仰頭看着他:「周隨遇,我來你們家四年了吧,這四年里,你媽和你對我怎麼樣,難道你心裏沒數嗎?」
她攥緊了垂落的手:「反正這婚我離定了,不管你同不同意。」
前世她守着那張結婚證,硬是和周隨遇走過了三十多年,直到死才知道他愛的從來不是自己。
現在她不想重蹈覆轍,只想帶兒子離開,重新過屬於自己的生活。
「如果你不喜歡在家,我帶你和宸意去縣城。」
周隨遇暗下了神色,本能覺得這只是因為婆媳之間的矛盾。
畢竟沈安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們周家的事,談離婚過重。
話落,他直接結束了話題,推門進屋。
沈安安沒想到他會拒絕自己,一個人站在外面不知道怎麼辦。
周母見兒子三言兩語哄好了沈安安,也不好再給她擺臉色,將宸意交給她後,就出去和鄰居大媽嘮嗑去了。
「娘,我不想和嗲嗲分開住。」
宸意小小的嘴嘟囔着。
沈安安的眼眶不覺紅了,她抱緊了兒子。
「我本來也不想……」可如果不分開,宸意就會被周隨遇送走,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孩子。
屋內,周隨遇看着相擁的母子,眸色沉沉。
·90年代家裡沒有洗衣機,中午沈安安手洗完一家人的衣服,又做了飯。
而後她踩着縫紉機給宸意又做了兩件小衣服。
從現在開始她一定要好好對兒子。
晚上把兒子哄睡後。
在外沖了涼水澡的周隨遇也走了進來,他身上穿着白襯衫,裏面是健壯的胸膛。
他伸手將宸意抱了起來,聲音帶着一絲的暗啞:「我送他去隔壁房睡。」
沈安安正鋪着床,聽到這話愣住。
她不是小姑娘,當然知道周隨遇是什麼意思,正要說什麼,男人已經大步跨了出去。
等他一回來,屋內明顯得炙熱了起來。
吻密密麻麻的落下,沈安安看着還血氣方剛的他,腦海中莫名想起了三十年後他成為了大老闆,那高傲冷漠的樣子。
她一口咬在了周隨遇的肩膀上:「你不許碰我!」
男人身形明顯僵住,隔着昏暗的光線,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曾經自己一個月回來一次,她都不會這樣冷眼對他。
「欲拒還迎?」
沈安安聽到這四個字,用力狠狠地推開了他,直接去了兒子的小房間。
這一夜註定難眠。
周隨遇一夜沒睡好,第二天一早就聽自己母親大喊:「兒子,那個殺千刀的把宸意帶走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