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聲地對着自己說:「是兄長,護不住你!」
此時,一個彪形壯漢出現,提起宋單閼的屍體朝着遠處走去。
沈顏汐趕忙從地上爬起來,想去追,卻被靳北辭一把抱住。
「好好看看,這就是敢威脅本王娶你的代價!」
沈顏汐眼睜睜地看着斷氣的兄長被那壯漢一路提着走,鮮血一路灑在潔白的雪上。
之後,她幾乎連哭都不會了……
……
夜涼如冰。
沈顏汐呆坐房中,眼前都是兄長死時一幕。
她就那麼望着窗外落雪,坐了一整晚。
身旁,兩個侍女默默陪着,屋內凄冷一片。
翌日。靳北辭醒來,不見沈顏汐照常伺候,劍眉微促。
這時,一輕盈地腳步聲出現。
他本以為是沈顏汐,卻聽一陌生的女聲:「王爺,讓妾身來伺候您吧。」
側妃沐溪朝着他伸出手,指尖還沒觸碰到其衣服。
靳北辭就將其一把甩開,厭惡道:「滾!」
沐溪摔倒在地,狼狽不已。
一旁的小廝暗自驚奇。
雖然沈顏汐不受王爺待見,但王爺沒這麼粗魯趕她出去過。
沐溪再次站起身,一張臉陰沉一片。
帶她走後,靳北辭問小廝:「沈顏汐呢?」
小廝立即跪了下來,顫聲回答:「公主在她的院子。」
聞言,靳北辭周身氣壓驟低。
「她不來,以後都不要來了!」
……
這些日,沈顏汐根本吃不下東西,整個人彷彿瘦了一大圈。
這日。
太后召沈顏汐進宮,就看她穿着一身素色長袍,身形消瘦,面色慘白,全然不似初見她時那般明媚動人。
「兒臣參見母后。」沈顏汐躬身跪拜,一雙眼卻空洞異常。
太后見此嘆了一口氣,寬慰道:「哀家知你心裏苦,但哀家告訴你,這就是你的命,生在皇家,命從來不由我們!」
「你兄長既然來了,他就該知道自己是什麼結局!」
沈顏汐沒有回話,現在才知何為帝王家無情。
見她不言語,太后喝了一口茶,又說:「你既然嫁到聖朝,就要心系聖朝,而非當那亡國公主。」
此話一出,沈顏汐不敢置信地看向太后。
亡國……
沈顏汐再無心久留,告別太后,跌跌撞撞回攝政王府。
深夜。
她喚來顧陵川。
「公主。」顧陵川單膝跪在她面前。
沈顏汐看着他,一字一句道:「陵川,南陽出事了,你現在立刻回去,救國!」
顧陵川哪還不懂,但現在回國已晚,他緩緩搖了搖頭。
「君主吩咐過,我要護公主安危。」
沈顏汐聽罷,後退幾步,從身上拿出一把鋒利的佩刀。
這是她出嫁時,阿哥送來防身之用,如今卻只能抵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「公主!」顧陵川心頭一緊。
沈顏汐將刀拿近了幾分,雙目決然:「我阿哥沒了,我不想連國也沒了……你若不去,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……」
顧陵川見狀只得點頭,朝着她叩拜後,身影消失黑夜中。
沈顏汐也知陵川回去杯水車薪,但更知他該回去陪着親人,而不是護着自己這個沒用的公主。
一天悄然而過。
這夜,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。
那日提走兄長屍體的壯漢站在門口,一手將滿身是血的顧陵川丟了進來。
第7章都沒了
「嘭!」得一聲響。
沈顏汐看着眼前一幕,眼眶驟紅,跌跌撞撞朝着顧陵川過去,慌忙抱住他。
「陵川……」
顧陵川手腳皆斷,渾身是傷,提着一口氣,嘴微微顫動着。
想說話,卻怎麼也說不出,只有大口的鮮血止不住的往外落。
他不捨得看着沈顏汐,想伸手擦乾她臉上的淚,卻怎麼也抬不起手。
「陵川,你不是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的嗎,不要走好不好?」
沈顏汐伸手擦着他嘴邊鮮血,眼睜睜地看着他緩緩合上雙眸。
那個從小陪着她一同長大,說永遠陪着自己的陵川也沒了……
沈顏汐想放聲痛哭,可喉嚨像是被撕裂了一般,怎麼也扯不出半點聲音。
「本王竟不知,你身邊一直有個姦夫!」
熟悉又冷冽的聲音響起,沈顏汐抬頭就看那壯漢躬身移開,靳北辭一身玄袍冷漠地走了進來。
沈顏汐垂下眼眸,只緊緊地抱着顧陵川的屍體,無言。
靳北辭站在房內,等着沈顏汐開口向自己解釋。
然而這一夜,沈顏汐都沒有說過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