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無人回答,她快步衝進屋內。一進門便覺一道寒光閃過,下一秒脖子已被利刃抵住。脖頸被壓住她無法回頭查看是誰,只看到小憐已經倒在地上沒了意識,心下驚駭,自己竟這般大意。「你是誰?」難不成已經被人查出來了,這麼快就要動手了,離如月暗暗蓄力,手慢慢握緊游移在那人腰間。以她的力道,不能一擊斃命,也足以重傷她了。離如月正準備動手,下一秒的聲音讓她呼吸一滯。「你,認不認識秦璃,還是說,前幾日有個女子在你這裡曾送出一封信。」是江琦,今晚才說到她,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。「江琦,我是秦璃,你先放開我。」江琦聽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,繼而聽到後面的話她只覺得好笑,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?」「江琦,你六歲那年我非拖着你上樹掏鳥蛋,把你摔的滿身是血,父親為此把我打了一頓,你的大腿上怕還有條未消的疤痕。」趁着江琦愣神之際,離如月反手格擋繞後壓制了她,「這招擒拿,從小到大,屢試不爽。」江琦回過頭,死死盯着她,「你怎麼成這幅模樣了?」秦璃鬆手放開她,「說來話長。」……「這該死的毒婦!」江琦聽完咬牙拍桌。離如月這才注意倒地的小憐忙扶起,「你把她怎麼了啊?」「中了些迷藥而已,明日便醒了,我說為何我今日莫名來的善心不想動殺手,原來是自己人的緣故。」江琦倚靠着椅背,扯了扯嘴角。「秦璃,接下來你有何打算?」「我要接近東宮。」離如月眼眸眯起,接近他輔助他,將他推入萬丈深淵。「對了,江琦,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個人。」「左清平吧。」離如月不可思議看着她,「你怎麼知道?」「你在她手下做事,調查她是應該的。」離如月晃着腦袋看着她,「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,江琦,你現在居然是個有腦子的。」江琦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「我看你倒是腦子全掉了。」「呃……」「左清平很有可能與秦氏滅門案有關。」冷不丁的一句話讓離如月哽住,還未消化完江琦繼續說道。「三年前傅弘受傷離營,秦氏案發不過數月這二人成婚。」「……這兩者,有關嗎?」「左清平什麼身份,三年前她不過官職刑部司務,無任何身家背景,若不是背靠言氏,她憑何嫁入英國公府。」雖知她們二人關係匪淺,可離如月想不出左清平對付她的動機。「怎麼可能呢,她為何這樣做,她哪來的能力陷害我父親。」「便是因為,你!」「我?!」「你忘了,傅弘曾經心愛於你。」「左清平對其一見傾心,安排這樁婚事也是出自言輕輕的母親傅氏。」「你說了這麼多,可終究只是猜測,可有證據。」離如月面色凝重,此事遠比她想的更複雜。「我已查明,左清平師出驪山太院驥夫子門下,驥夫子善書法,一字難求,可熟悉的人便知道,他更善臨摹,曾臨帖已故大書法家容德字跡,以假亂真。」離如月心中一震,父親便是因為一封密信被判定謀逆,難道是因為這些手段。「最讓我覺得可疑的便是,案發以後他也同時消失了。」「我也不確定他是藏起來了,還是已經被滅口了。」離如月搖搖頭,今日得知左清平被言氏桎梏,想來二人的交易還未完。「若你說的屬實,那驥夫子是左清平恩師,若被滅口,左清平也不會在東宮委曲求全,定然還有把柄在手。」「那就應該是藏起來了。」「此事我會繼續調查,秦家舊部已陸續進京,兵部刑部都有安排一些我們的人。」江琦說完,看着離如月的眼神黯了黯,「你方才說要接近東宮,如何接近?」「左清平被替下來,我若像東宮示好,應是不難。」「我可入東宮幫你。」「你?」皇城,宣政殿。「陛下,峪州州牧發來急報,災情嚴重,民眾暴亂四起,急需馳援。」上坐之人臉色沉沉,思索片刻後道,「依蘇卿看來,此事派何人督辦穩妥。」蘇轍俯首略思忖,「朝中能人甚多,陛下心中應已有人員選派了。」晉帝斜睨他一眼,「你倒是會打馬虎眼兒,那離如月入戶部已半月有餘,她近來行事如何?」「此人行事低調,辦事穩妥。」「那兩邊兒呢,沒動靜?」晉帝端起一旁的茶盞。「目前倒還無甚動靜。」「他們這次倒是自在了。」撇去茶沫輕呷一口,晉帝臉色好些道,「依蘇卿來看,此事派離如月去如何?」「離如月乃新科狀元直任戶部侍郎,卻有些難服人心,若是此次峪州賑災一事能妥善,上位倒也名正言順。」蘇轍道。「出任峪州?!」「陛下旨意已經下來了。」離如月站在廊下雙手負於身後,眸色沉沉。「此次災情不一般,連年甘早民不聊生,餓殍枕籍。」「更重要的是,災民暴亂頻發,這一趟實在不安全。」袁英皺眉道。「災民為何暴亂,兩年前便有的災情,為何不曾平復一刻。」「前兩年都是擎王出任,聽說每次出不少兵,鎮壓暴亂。」「那就是了,定是有人中飽私囊,災民沒有生機可言還顧得了什麼,此行我是非去不可了,只是不知會安排哪位親王同行。」「聽說,是睿王。」袁英道。「睿王?」「昨日夜間睿王進宮,在宣政殿待了許久。」離如月秀眉微蹙有些失望,「怎麼會是他呢?不過想來也是,本身就是太子擎王相爭才會推我擔任侍郎之位,此行派我也是為了打壓兩邊,咱們陛下這制衡之術可善通的很。」「擎王那邊可有何異?」袁英搖搖頭,「無甚異常。」「他手下有個廖翰,想來不那麼容易對付。」離如月垂眸,「來日方長。」月色掛於枝稍,樹影搖曳,一抹夜色閃進離宅院牆。「你要去峪州。」江琦一進門拿起茶壺喝起。「是。」放下茶壺,她語氣有些擔憂,「此行兇險,那個睿王可不是好相與的,你定要多多注意。」「這一趟,我已經有了打算。」「你要做什麼?」…